('再次积压在了皇帝身上,让他心里很是不满,如今听到谢砚并不在意是否被关了禁闭,甚至还在屋内修身养性,更是让皇帝怒上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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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上莫气,您这么关着太子,他也做不了什么,总比一直闹腾着要出去的好。”大太监顺着皇帝的背哄道,又将那碗银耳莲子羹端到皇帝面前。
“你懂什么!朕倒是希望他闹腾出一些动静来,如今这么安安分分地憋在那个屋子里,指不定在谋划着什么歪主意!”皇帝喝了一口羹汤,觉得味道不合他意,又重重地放下了碗。
“去,让虞贵妃给朕亲手做一碗莲子羹来。”皇帝吩咐道,他心气不顺,总觉得什么事都不合他意。
大太监应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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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砚确实是在屋中看书作画,看的是兵书,画的,却是他跟路君年相遇以来的每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场景。
路君年给他喝粥,两人在夜林泽的山谷下相遇,山洞中路君年坐在他身上给他上药,第一次给他剥栗子,两人第一次相拥而眠……
谢砚画技不算突出,但到底从小学起,又由宫廷画匠亲手教导,画技也不赖。
一张张画纸上的人物表情惟妙惟肖,谢砚甚至还能回忆起,当时路君年一本正经拒绝他的靠近时的模样,现在只觉得又好笑又暖心,这么画下来,才发现两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,但一起度过了很多个难忘的朝夕。
谢砚将这些画纸全部整理好,放在了木匣中,还落了锁,放在了床头下。
房门突然被人敲响,谢砚没有说话,就听见大太监的声音在屋外响起。
“太子殿下,皇上有请。”
谢砚缓缓走到门边,拉开了房门,见只有大太监一人,便歪着身子靠在门边,懒懒道:“我还在禁闭,不能出门,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要紧事,父皇还是不要见我为好,免得一看到我就气到了身子。”
说出这番话,谢砚多少有点赌气意味,大太监为难道:“虞贵妃做了皇上最爱喝的银耳莲子羹,如今皇上心情好着,便邀太子和二皇子一同乘船到湖上吹风,太子殿下,还是去一趟罢!”
谢砚身体一顿,漫不经心地问:“是你想让我去,还是父皇说了要我一起去?”
大太监只是愣了一瞬,很快答道:“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了。”
那一瞬间的迟疑,还是被谢砚捕捉到了,谢砚肆意地笑了笑,一脚踏出了房门,门边的铁骑兵也没有拦着。
“曾公公,”谢砚说着,拍了拍大太监的手,“多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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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当时气成那样,短时间内一定不想再看到他,也自然不会主动说出邀请谢砚一同乘船的话,而他的母妃虞贵妃,从来不会触皇帝的逆鳞,也最会察言观色,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他说话,在她眼里,还有个谢棱渊也是储君人选。
能为他说话的,恐怕也只有一直在皇帝身边数十年如一日服侍的大太监了。
大太监很快俯着头说:“不敢不敢,不过是希望太子跟皇上早日解开心结,奴才才更好为皇上服侍。”
自去年以来,皇帝的脾气便越发古怪,也许是上了年纪,宫中事务繁杂,皇帝也不如之前那么有精力去管理宫中之事了,表现出阴晴不定,也是为了镇住下面那帮蠢蠢欲动之人,但性情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。
谢砚没再多说什么,戴上了遮阳的草帽就往湖边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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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边,果然见一条船等在岸边,谢砚一上船,几道目光便直直地看了过来。
“父皇,母妃,皇弟。”谢砚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