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去做君臣,我也会成为国君的,你说路家人要为国君排忧解难,我也是国君,我现在的难处就是你。”谢砚不依不饶地说。
路君年摇了摇头,谢砚还是不懂,他顿了好一会儿,才说:“我现在是平民的身份了。”
谢砚固执地说:“你是我的侍读。”
路君年叹了口气,现在跟谢砚讲不清,他索性不说话了。
谢砚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,两人就这么抱着站了很久,直到谢砚突然喃喃道:“你是不是在怪我把皇位的权力、把江山看得比你重,才不愿意再接受我?”
路君年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给你留下的那张纸,等你什么时候懂了那句话,再来找我吧。”
说完,路君年推了推谢砚,谢砚不放人,执拗地抱着他不松手,心里琢磨着路君年指的那句话。
江陵复西行,猿啼不拜卿。
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?
“猿指的是我?你是嫌弃我爱哭,不够成熟没有担当?”谢砚不解道。
路君年一阵无言。
“云梦城的西边是云锦城,云锦城再往西,是峳城跟胡泉城,”谢砚声音低沉,分析前面半句话的意思,“江陵复西行,你是说,要将东边的水道通向西边的胡泉城,你想要那条水道,是吗?”
路君年抿了抿唇,拍了拍谢砚的双手,示意他松开,谢砚松开了双臂,但手仍旧抓着路君年的一只手腕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确认路君年真的在他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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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晚了。”路君年淡淡道,两人闹了这么久,从一开始的讥言相对,到现在能够心平气和说话,已是非常不易。
谢砚自然听得懂路君年的言外之意,很晚了,该睡了,路君年不愿再多说什么,谢砚抓着人的手不松,带着路君年重新回了床上,压着人进被褥,自己也跟着躺在一旁,长臂一捞,环着路君年的腰身带入怀中,从背后抱着,下巴抵在路君年颈窝处,深深浅浅地呼吸。
路君年全程任由谢砚牵引着上了床,并没有抗拒,他也疲于再跟谢砚争吵,直到谢砚从他身后环上来,他才说话:“我不跟你回京城,也不去峳城。”
一切又回到原点,谢砚的呼吸果然又乱了,环在路君年腰上的手臂收紧,彰显了对方的不安,路君年听到谢砚极力压低的声音,问:“你想去哪儿?”
“定方城。”路君年察觉到谢砚状态不对,怕他又用路恒威胁他,不敢再激谢砚,直接说出口。
谢砚在路君年身后短暂地顿了一下,在他颈侧深深一吸,灼热的鼻息又尽数喷洒在他颈侧,烫得他缩了缩肩。
“为什么去那里?”谢砚问。
路君年坦然道:“如我在信中所说,大元国河山风光,我还不曾亲眼所见,我想去没去过的地方看看。”
“然后又在定方城洗盘子?”
路君年一时语塞,说:“我现在身上有银两。”谢棱渊在谭家门前给了他一袋银两封口。
“我有很多钱,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。”谢砚固执地要在路君年日后的生活中增添上自己的存在,“你跟着我,我不会让你受伤吃苦,你什么也不用做,欣赏湖光美景便好。”
路君年转过身来,细细地看着谢砚的眉眼,随后摇了摇头。
“我不是去玩,而是去体会各地百姓的生活,增长学识,你以前也说过,以脚步丈量四方,能够学到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,怎么现在我要去,你反而不乐意了?如今我无事一身轻,不能只准你做游侠,不准我做。”
谢砚垂着眼睑,神色被掩盖在长长的眼睫下,路君年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