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谭少爷的名声,擅自离了家来云梦城,如今下落不明,我此次来云梦城,便是来寻家妹的。”
李鸿也喝了很多酒,歪七扭八地坐着,竖着一根食指,摇摇晃晃,说:“找不到了,女人家独自出门,还来的是云梦城,估计早被拐到哪里当小妾了!”
路君年顺着李鸿的话往下说:“家妹离家,跟谭少爷脱不了关系,所以我才痛恨谭家,如今听到谭家失势的消息,实在大快人心,解了我心头之恨。”
陶立这才松了口气,笑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陶立又喝了一杯酒,才将见到的一切缓缓道来。
“那晚,正好是我当值,谭家的货船停在了城外城上游的十公里处,你们也知道谭家抢了我们陶家一笔生意,我心里不平,顺着水道往货船去,想趁夜收点过路的油水,结果看到有十余人从水底冒出头,顺着船面爬上了谭家的货船上,紧接着,船上就响起了兵器相触的声音。”
第171章
“那十几名劫匪显然是有备而来,他们身手敏捷,杀伐果断,并没有一开始就冲着钱财、货物去,而是在杀人,逮着人就杀!”陶立描述得绘声绘色,路君年越听,脸色越沉。
“你们知道的,云梦城土地寸土寸金,平常人哪儿买得起府邸,运货的人如果有了家室,一般都会把媳妇孩子带在身边,放在船上偷偷养着,于是那一晚,除了兵器相交的声音,还有小孩和妇女的啼哭声。”
“我看着血顺着船甲板流过船体表面,落入湖中,直到船上的声音越来越小。”陶立又喝了一口酒,“但我从始至终,都没有看到谭少爷的身影,一直到那些劫匪离开,船体被炸了一个洞侧翻,我在湖边藏着看了很久,也没有看到有人从湖中游上岸。”
路君年蹙了眉,问:“谭少爷不在船上?”他们不是说谭珊俟随船运的货,他问船上的小侍,也是知道了谭珊俟在,才将木头玩偶交出去的。
“自然是不在的,但我不可能跟别人说出真相,谭少爷一个人从沉船中独活出来,让人猜疑是不是他故意杀人灭口,众人的谩骂足够将谭家驱逐出云梦城。”陶立恶狠狠地说道。
路君年沉默良久,问:“这件事,只有你一人看到?”
陶立:“这是自然!”
如果陶立没有说谎,那谭珊俟一定中途下了货船,个中原因暂时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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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书人刚好打了个快板,路君年的注意很快又被吸引到了台上。
说书人:“你们说巧不巧,谭家少爷出了事,他们那座大宅子墙上被人喷满了漆印,邻家的林老爷昨日回府晚,刚好撞见谭家那墙边飘着荧荧绿光,还有数道人影飞驰而过,船上死了那么多条人命,那些冤魂全都找上了谭家!”
台下又是一阵唏嘘。
路君年手指摩挲着酒杯的边缘,心中想着事,没注意到陶立越来越怪异的表情。
腿上突然一凉,路君年垂眸看去,右大腿上湿了大片,酒水顺着右腿往两腿中间流去,又透过布料滴落在地上的红毯上。
整个衣下摆湿了大半,如果不是上面飘着浓浓的酒气,旁人看了,还会以为路君年失|禁了。
坐在路君年身旁的陶立一拍桌,装出一副懊恼的模样,拿起酒楼提供的棉布边给路君年擦衣服,边说:“你们瞧瞧我这酒量,酒喝得多了脑子就犯浑,连酒樽都拿不住,路公子,来我给你擦擦!”
路君年淡淡地瞥了一眼桌边的空酒樽,推开陶立的手,说:“一点酒水而已,并无大碍,怎敢劳烦陶大人为我擦拭?”
说完,路君年自己起身,抖落多余的酒水,拿过棉布擦起来。
酒水撒得多,留下了很大一块印记,路君年穿得朴素,时值七月中旬,天气炎热,人又穿得轻薄,浅色的衣服沾湿后贴在身上,衣下的身体形状表露得分外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