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惟又拿起了木箸吃面。
明钧惟:“他回了云梦湖也挺好,总之影响不到我了。”
“你就没有担心过他吗?”路君年问,“他年纪不大,很容易被他人诱导,误入歧途。”
以上全是路君年的猜测,不确定是不是有谢棱渊的势力渗透到了云梦湖,威胁谭家。
明钧惟动作一顿,目光落在眼前黄澄澄的面上,道:“我给他寄了信,谁让他不回。”说完,复又抬眸看向路君年,说:“路侍读怎么喜欢管别人家的家事?”
他只是心里憋闷得慌,所以跟路君年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,没想到对方追着他问了这么多。
“三年一个的状元郎,就回地方上种地了,实在可惜。”路君年从容道。
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想为国捐躯,就算你通过我去找了他,恐怕他也不会跟你回来。”
“那如果是你去让他回来呢?”路君年反问。
明钧惟将木箸放回碗中,身体后仰,看着路君年,说:“你还真是不死心,二皇子都丢了官爵封地,你还怕他东山再起?”
明钧惟知道路君年为谁做事,也知道他们的目的,所以一开始才不愿意站在谢砚一方的阵营。
路君年:“有备无患,未雨绸缪。而且现如今朝中老臣偏多,等太子登基后,一定会有一拨老臣辞官回乡,到时候便是朝官青黄不接之时,我不想等到那个时候眼睁睁看着没有实力的人接替他们的位置。”
明钧惟耸了耸肩,说:“你觉得我会为了你的这一番话牺牲自己,把谭珊俟绑在京城?路云霏,不,路君年,我们之间的人情在皇狮园以后已经还清了。”
路君年浅笑了一声,给两人倒了茶水,仰头喝了一口,说:“如果人情已经还清,那人情之外呢?你也不想看到小人佐政、宦官当道,大元国安宁这么久,最后风雨飘摇吧?”
明钧惟不言。
“不久前传来的战报,边境开始打仗了。”路君年用茶杯轻叩杯缘,缓缓道:“明大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明钧惟:“朝中要派兵了。”
“没错,如果边境的事没有解决,不出两年,朝中就要派兵。”
明钧惟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会派太子去。”
路君年默认了,这一世他的行为并没有影响到边境,不出意外的话,两年后,谢砚就会被派往边境,跟上一世的时间点一样。
谢砚去了,钟译和也会跟着去,而路君年要留在朝中把控局面,他需要人跟他一个战线。
“人情之外……”明钧惟重复着路君年之前的话语。
“如果人情之外我们没有友情,你刚刚就不会跟我说那么多了,”路君年晃着手中空着的茶杯,抬眉笑看着明钧惟,道:“对吗?”
从明钧惟对他敞开心扉之时,他就已经知道,对方把他当友人了。
明钧惟沉默地看了路君年很久,才喝掉了他倒的茶水。
“你比我想象得卑鄙。”明钧惟沉声道,“如果我今天拒绝你,我的心会受到谴责,你看透了我。”
明钧惟正直,处事公道,不希望欠人人情,看着有些冰冷不近人情,可也正是他这样的性格,让他格外重视承诺和朋友,不会让人为难,能帮友人的忙一定会帮。
路君年从皇狮园一案中看出了明钧惟这一点,知道了他性格的别扭之处,才会今天来找他。
“你可以拒绝我,你和谭珊俟之间有龃龉,但我没有,我会找时间去云梦湖见他。”路君年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不需要你把他绑在京城,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些与他有关的信息,好投其所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