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君年朝他挥了挥手,直到再看不到那人身影,才坐回马车,细细品尝口中栗子的甘甜。
他突然就想起他跟谢砚在月香阁相见的那一晚,谢砚拿着板栗让他剥,他没剥过,手格外笨,现在却能很轻松地剥壳。
习惯了剥板栗,也习惯了与谢砚一同生活,如今要离京近一月,心里突然有几分不舍。
胡泉是京城东部的城池,
', '')('途径夜林泽,需要绕山而行,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就用了六天六夜。
往年用的时间其实更久,因为路君年身体不好,行了两天便要停马休息半天,而这一世这一年的路君年身体好了太多,中间除了夜晚到驿馆睡觉,没再叫停过马车。
等六天后终于进了胡泉的城门,年家的人早就候在了城门口,门口的卫兵见到路家的马车,纷纷自觉站成两排,垂着头候在两侧。
来接路君年的是他母亲年湘的妹妹年铭,只比路君年大五岁,去年冬天刚刚出嫁,嫁给了当地的果商,寄往京城的信件中写到,果商王氏待她极好,年铭过得蜜里调油,十分滋润。
路君年从马车上下来,见到了年铭,并不像信中那般富态滋润,反倒眉宇间存着几分愁容,似有心事,脸上浓妆艳抹,遮住了疲态。
“小姨别来无恙。”路君年即便舟车劳顿了六日,也还是勉强挂上了笑容,对年铭说。
年铭被人搀扶着上前,俨然一副孕态,但并不显怀,一下抓住了路君年的手,声音尖细刺耳,说:“哎哟云霏可算回来了,也就是胡泉离京城离得远,中间隔着夜林泽那么大一座大山,我们翻都翻不过去,不然可就不止每年一次见面的机会了。”
说着往马车里看去,悄声问路君年:“姐夫今年又没来?”
年铭的声音刺得路君年头疼,他神色淡漠,脸上的笑容没挂住,又冷下了一张脸,说:“大朝会繁忙,父亲抽不开身,我们先回家吧。”
年铭一脸失落,很快说好,刚走了两步又叫唤起来:“哎哟云霏你不知道,小姨刚怀上的身孕,大夫说我体虚,不能过度操劳,这年家还远着呢,我这脚就有点痛了,这可如何是好?”
路君年看着不远处的年家大宅,离他们所在的位置脚程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,又默默地看了年铭一眼,随后说:“那便坐路家的马车回去吧。”
年家的大宅离城门并不远,路君年不知道年铭此番举动是何用意。
年铭立刻喜笑颜开,完全不用人扶,直接就上了马车,写着“路”字的灯笼被她撞了一下,灯笼下挂着的流苏摇晃不止。
路君年伸手拉了一把流苏,没让它继续晃动,嘱咐马夫慢点行车,自己走在马车窗下,跟着马车一起往年家的大门走去,对马车内的年铭说:“小姨,我坐了一路的马车,就不上去坐了。”
“好嘞好嘞!”年铭揭开窗布,用手扇了扇风,脸皱了皱,挑剔道:“诶,云霏,路家这马车我怎么坐着有点晕啊,是不是马车的材料没用好该换了?”
路君年正要说他觉得并没有不适,身边很快走过几位女子,年铭大声跟她们打招呼,一脸喜色地说:“哎哟柳姑娘、陈姑娘,我们年家的路大人回来探亲了!就是京城那位三品官员做门下侍中的路大人!能看到皇上的那个!这位是他的儿子,我是他的小姨,他体恤我怀着身孕辛苦,特地让了马车给我坐呢!嗯——这京城的马车倒真是比胡泉的马车坐起来舒服不少,这窗布都比一般的精美上许多呢!”
年铭抓着马车上的窗布爱不释手,下巴微扬,得意地看着马车外的两位女子。
柳姑娘、陈姑娘相互看了一眼,以扇掩面相视一笑,看到路君年的时候双双红了脸,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地推搡着,最后又掩着面跑开了。
路君年静静地站在原地供人观摩,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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