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一岁了。”
路君年轻声嗯了一声,拉着路恒到了桌边,下人已经摆好了碗筷,桌上九道菜,却只有两副碗筷。
“京城的雪太大了,你姑姑在胡泉过不来,我就让他们今年别过来了。”路恒夹了一块猪脚边吃边说。
下人在旁边候着,桌上只有路恒吃猪脚的声音,显得格外冷清。
路君年给路恒舀了一碗鸡汤,说:“倒是很久没见过姑姑家那三个小丫头了。”
上一世,京城朝堂变动很大,气氛诡异,路家在胡泉的家人都有两年没有进京了,到这一世,路君年还没见过那几个堂妹。
“你怎么知道你姑姑肚子里怀着的是女儿?他们盼儿子盼了那么久,指不定是儿子呢!”路恒喝鸡汤喝出了很大声响。
路君年怔住,这才回过神来,这一世,姑姑家的第三个女儿还没有出生。
“我觉得还是丫头好,长大了以后孝顺。”路君年轻声说,企图敷衍过去。
他知道姑姑生了三个姑娘后就很难再生育,但碍于路恒的面子,姑父不敢取小妾,于是时常对姑姑冷脸。
好在路恒并没有细究他话语中的漏洞。
“我也想要个丫头,要是你娘……”路恒说到一半顿住,随后重重叹了口气,“她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们父子俩走了呢?”
路君年心头一紧,他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回忆,半垂着眸,闷闷地说:“爹,如果你想要个丫头,想要续弦,我不会有任何异议。”
路恒重重地放下筷子,愤愤道:“我怎么可能对不起你娘!说过跟你娘一生一世一双人,我就绝不可能食言,哪怕是我死后下地府,都要跟你娘做一对鬼夫妻!”
路君年眼皮颤了颤,瞪大了双眼看向路恒。
路君年:“可是,我看那些钟大人、李大人都是三妻四妾、儿女成群的,爹就一点没有想过吗?”
路恒正要斥责路君年,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。
“路大人想要续弦,不如让我来做媒?”
两人转头,就看到谢砚从风雪中走来,身上披着路君年送的那件暗红色披风,他取下披风抖落上面的风雪,站在门口的烟儿接过披风,面上带了点疑惑。
烟儿:这不是少爷送给钟少爷的吗?怎么在太子手中?
谢砚径直走进屋中,路恒愣了片刻忙起身:“太子殿下到来有失远迎。”
路君年正要起身给谢砚行礼,谢砚压着路恒坐回位上,又按着路君年不让他起身,自己坐在了路君年旁边。
下人很有眼力见,很快又多上了一副碗筷。
路君年给谢砚满上酒,问道:“太子殿下怎么来了?”
谢砚不是说他不方便出宫吗?
谢砚端起酒杯,抬手跟路恒敬酒,说:“我跟父皇说小年夜里宫外有花灯会,把课业提前一天完成了,父皇这才让我出宫,刚好经过路府,想着路大人为大元殚精竭虑,怎么也得进来拜个小年!”
路恒托着酒杯回敬,两人豪爽地仰头一饮而尽。
“我刚刚走到门口,听你们说,路大人要续弦?”谢砚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,拿起筷子就夹东西吃,边吃边问。
路恒瞪了路君年一眼,随后哈哈笑着说:“云霏开玩笑的,我这一把年纪了,哪还有什么心思续弦啊。”
“那看来是路少爷嫌过节冷清,想多个人作陪啊。”谢砚笑呵呵地说。
路君年感受到谢砚带着调侃意味的笑容看向他,不由得低垂了眸子,小口地喝着鸡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