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路曦松了一口气。 鲛人去洗澡的时候,路曦背靠在浴室外面等着,等他出来时,她抬头看着洗干净的鲛人。 他穿着白色的浴袍,身上已经没有血腥味,散发着沐浴乳的清香,发梢挂着几滴水珠。 路曦见他身上真的没有伤口,确定他没有撒谎,心里的石头落下,“饿了吗,要吃东西吗。” “不饿。” “过两天,我们去北市。” “嗯。”鲛人眼睫毛颤了颤,“路曦小姐。” “嗯?”她微微歪头。 “我可以抱抱你吗?” 路曦愣住,这是他这几天以来,第一次亲近她,所以他的气消了吗? 他没有等她答应,已经往前一步搂住她,将纤细的少女圈在怀里,下巴垫在她的后脑勺。 这不是鲛人第一次抱路曦,不过这么正式却是第一次,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,能够清晰嗅到他身上的气息,圈在她背上的手臂非常有力。 她也把手放在他的背上,明明他体温很低,但所触碰到的地方,就像被火烫伤一样炙热,他没有躲开,因为害怕这么做,她下次不会再抱他。 刚从飞机上下来的三人,坐上了飞往北市的飞机,元楼去世的消息在昨天已经被爆出,新闻以及微博上已经铺天盖地,因为元楼不仅是元氏的家主,他还是国内知名的房地产大亨,世界富豪榜上一颗明亮的星辰,网上都在猜测他的财产由谁继承。 最后他的夫人接受采访,说他的丈夫已经立下遗嘱,将财产留给他们唯一的儿子,网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富豪不是没孩子的,他的孩子藏得还真严实,这么多年来,媒体都没挖到一张照片。 某条微博热搜下的评论: 梅子不喝酒:节哀,不过……他有儿子啊,从来不知道有这回事,想知道有没有照片? 匆匆不是勿勿:梅子不喝酒估计跟他长得差不多吧,他们家族上几代都是单传,照片我看过了,简直了,都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要不是人活不了那么多年,我都怀疑是同一个人。 嗷呜i:匆匆不是勿勿没错没错,我也看过,家族基因太强了,不过只有几张老照片,不知道他们老婆长什么样,怎么孩子都像爸爸。 …… 飞机在北市降落,路曦带着鲛人和蛇族幼崽下来,坐上专车,她还没来过北市,虽然斜城和安城已经够繁华,但跟这里相比,真的天差地别。 这才是大城市啊…… 高楼林立,车水马龙,街道上熙熙攘攘满是行人,提着行李箱的少年即使戴着口罩和墨镜,依旧成为人群中引人注目的焦店,鲛人另一只手抓住路曦的手腕,拉着她往前走,摆脱那些人类的视线。 一只手推轮椅有些困难,路曦轻轻挣脱他的手,鲛人皱了皱眉,对蛇族幼崽投去敌视。 邢雅幼小的身体颤了颤,脸色顿时白了,脑袋几乎完全缩进衣领里,一句话都不敢说。 接机的人已经到了,坐上姬秋湖派来的车,他们去到安排好的住处,没多久姬秋湖就来了。 她看起来比以往憔悴了,遣走鲛人跟蛇族幼崽,跟路曦单独对话,“路曦,好久不见。” “夫人……”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。 “所有的一切,我都安排好了,元氏的下任家主,只会是那只鲛人。”她语气略显疲惫。 路曦嘴唇动了动,没说话。 “我听说,你们在安城遇到事儿了。” “嗯,不过已经没事了。” “那只蛇族幼崽,交给我带吧,你只需要把心思投在鲛人身上。”姬秋湖微微抬眸。 路曦皱眉,“我能照顾他。” “我们时间不多了,我不希望有任何妨碍我达成为目的的可能,你知道吗,路曦。” “他不会是阻碍,我不能把他给你。” 姬秋湖眼眸微眯,显露出危险的气息,路曦面无表情地回视她,并不打算让步。 “真有意思。”她斜睨了路曦一眼。 “路氏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,就算为了药剂的配方,你也没必要亲力亲为,有人代劳不好么,既然是妖族的幼崽,自然没有人会害他。” 路曦摇头,“这只幼崽我要自己带着。” 既然是精神治疗的病人,在确保她的任务完成之前,她不想将他交给任何人,就算是姬秋湖,她又怎么能保证,没有人会对幼崽下手。 路曦总觉得邢雅不能觉醒的事情很蹊跷。 “既然你说了不会影响……”她眼神多了几分狠厉,“路曦,我希望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。” 女人眼里第一次有杀意,路曦知道她真的可能会杀她,这个女人总是一副慵懒的模样,但她当了元夫人这么多年,又怎么会是多善良的人。 她真的会因为目的杀了路曦。 姬秋湖离开住处,临走前路过鲛人身边,还没来得及收敛杀意的她,被杀意锁定了。 ', ' ')(' “阿森特。” 路曦的声音阻止了暗暗伸出的利爪,鲛人转过头去,路曦面色严肃地站在二楼走廊上。 路曦目光落在姬秋湖身上,姬秋湖也深深看了她一眼,路曦的存在对姬秋湖来说是有威胁性的,因为她让这只不听话的鲛人更不听话了,但不管再怎么样,姬秋湖都一厢情愿的认为鲛人是完美的继承人,他身上有那么多的不定因素也无所谓。 坐进车里,女人将目光放到车前的远方,那些车辆在马路上穿行着,永远不知道疲倦。 “夫人,查到了。” “说吧。” 坐在旁边的,是紫犀的姐姐蓝犀。 “安城还有一批人,在拿人类做实验。” 她原本垂眸盯着自己的指甲,忽然尖尖的指甲顿了顿,柳眉挑起,“是那批偷猎者的残党?” “暂时还查不出来。”蓝犀说道,“让他们给跑了,但是种种迹象表明,不是偷猎者干的。” “不是?”女人眼眸眯起危险的弧度,如果不是偷猎者,那会是谁,谁会有这样的胆子? “很可能……是元氏内部。” “那些老狐狸不想活了。”她冷笑了一声,“元楼啊,你才刚走,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呢。” 蓝犀沉默着不敢多说。 屋里,路曦走到鲛人身边,抬头看他。 “你刚刚动了杀意?” 他别过脸去,“没有,你看错了。” “不,我没有看错。” “我饿了,我要吃鱼。” 他试图蒙混过关,路曦抓住他的手腕,阻止他离去,“阿森特。”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。 察觉到她气场的变化,鲛人知道她生气了,是因为他莫名对别人起了杀意,这样在她看来是不对的,没有人可以毫无忌惮随心所欲地杀人。 “她想伤害你。”鲛人不再撒谎,脸色也不再伪装,变得森冷无比,“没有人能伤害你。” “我没事的,她不会动我。” 她对那个女人来说,还有用处。 然而鲛人脸上的固执告诉路曦,即使再来一遍,他还是会对那个女人显露出杀意。 鲛人转身离去,路曦叹了一口气,忽然想到她一直都不见蛇族幼崽,问打理住处的女佣。 “幼崽?他刚刚到房间休息了。” 路曦朝走廊尽头走去,由于邢雅腿脚不方便,她让女佣给他安排的是第一层楼的房间。 这住处是很古老的洋房,看起来是很多年前建的,走廊的光线不是很好,路曦走路的声音很轻,很快来到放门前,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。 “邢雅?” 她忽然开门似乎惊动了房间里的人,窸窸窣窣的嘈杂声响有些慌乱,似乎打算藏什么东西,遮光度很高的窗帘让人看不清房间里的事物,地板传来颗粒滚动的清脆响声,以及拧上瓶盖的声音。 路曦走过去“唰——”地一下拉开窗帘,打开玻璃窗,阵阵风从外面吹进来,她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幼崽手里捏着一个药瓶,药瓶似乎匆匆拧上没拿稳,掉了几粒在地上,他咬着唇脸色发白。 “你在吃药?”她皱眉道。 “嗯……”他手指紧了紧。 “什么药,你生病了?” 他脸上写着一丝慌乱,似乎没想到会被人发现他吃药,“头痛……问女佣姐姐拿的药……” “药不能乱吃。”她走过去拿走他手里捏着的药瓶,他脸色慌张试图夺回,她已经后退一步他够不着,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,将药瓶塞口袋里,“除了头痛还有什么不舒服,我带你去看医生。” “不用……我吃药就好了。”他急忙说道。 “不行,你在这里等会儿,我让司机开车。”路曦说完走向门口,幼崽紧盯着她口袋里露出来一角的药瓶,欲言又止,最后咬唇什么都没说。 “孟娜,你把这瓶药放好吧。” “药,什么药?”女佣不解道。 “这不是你给幼崽的药吗?”她将药瓶放到女佣面前,“下次别再随便给他吃药了。” “不,路曦小姐,我想您误会了。”孟娜摆摆手道,“这不是我给他的药,我并不知情。” “不是你给的?”路曦愣了愣。 “是的,我不敢乱给幼崽吃药的。” “如果不是你给的,那是谁?” 这里除了女佣,就只有她了,不然就是鲛人,他应该不会给他药的,邢雅为什么撒谎。 路曦盯着手里的药瓶,这瓶药她刚才没有仔细看,上面没有贴标签,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药。 他怎么会有这样来路不明的药? 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她将药瓶塞回口袋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