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干净的让他觉得自己不配触碰。
他面前铺满了这样的软烟罗一样的淡青,一瞬间,他的视线都被这样清淡的温暖所占据。渐渐地,引入眼帘的是瓷片的汝白,雕刻青花的坛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。
宋其琛的眼神一紧,浑身一怔,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起来。
“厉王骗你的。”他的声音,像是阴郁天空中骤然划过的一只飞鸟,破开云端,将他带离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:“这才是那人的骨灰。”
他说着,将坛子轻轻地递给了面前人。
宋其琛直看见这个坛子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大,他不由得伸手接过,坛子顶端露出一个好看的下巴弧度,暖暖的笑容,像是春日微风一样的纯净。他拼尽全部力气都抵挡不了的风雨,在这人面前,纷纷绕道而走。
莫名的,他愿意相信面前之人的话。
“谢……谢谢。”
宋其琛的手纵然是大雨滂沱也洗刷不干净染上泥水的颜色,他的手印在青花白底的坛子上的时候,一下子就将那坛子染上了黑色。
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。用手疯狂的去擦,可也只是将那巴掌大的污渍抹的坛子上都是。
殊曲迎看他还要忙会好一会,也就没再管,他转身上车,忽然对上了厉王研究的双眼。
自己算不算破坏了他的计划?亏了亏了,为了宋其琛得罪厉王可不值得。
殊曲迎脑袋转了一圈,忽然伸出了胳膊,让厉王拉他,颇为委屈的说道:“抱了这么一会,胳膊都要断了,我这是没抱稳才放在地上的。”
厉王将将他拉了上来,毕竟也是在雨中站了许久,身上沾染了寒气。
心疼坏了,不就是搞宋其琛么?不就是来的路上小执笔曾问了一下太子近况么?怎的自己忍心让他下去站这么许久。
车帘被侍从放下。
厉王抓着他的手,将内里输送了过去。殊曲迎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平白升了个两度一样,在自己身体里面游走着,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温暖,驱散了寒气,整个人犹如晒了太阳一样暖洋洋的。
原来这就是内力哦,倒是十分好用,可转念一想自己还要废他武功,又觉得着内力重如千斤,自己承受不起,往旁边缩了缩。
这样的举动让厉王慌了神,来时还不这样的。
可是自己方才做的过了?让小执笔害怕了?
“你……可是觉得我过分了?”听到厉王的话,殊曲迎下意识的望向那被风扬起的车帘,开开合合之间,宋其琛那跪在地上的身影若隐若现。
他没有正面回答厉王的问题,喃喃自语道:“他真的是太子?”
厉王也看到了宋其琛的凄惨:“那是他咎由自取。”
“他为什么那么在意那坛骨灰?”
“他作孽太多,问心有愧罢了。市井传言那么厉害,你竟然不知道?”
殊曲迎摇摇头。
厉王心想,虽然没过多久就被镇压下去,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。这小执笔怕是两耳不闻窗外事,这样大的流言也入不了他的耳朵。
他却是有些好奇:“是怎样的流言?”他也想知道旁人是如何说他的。
厉王张了张口,原本的流言在他嘴里又换了一个版本:“当初假太子对他有救命之恩,他就算后来夺回了自己的位置,可手段低劣,为人所不齿,一时之间他坐上那个位置,比假太子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还要不稳。”
“后来他就想了一个招数,装作对假太子情深不寿的样子,去蒙骗世人,这样旁人就会觉得他迷途知返不是手段低劣之人了。”
殊曲迎想了想,这的确是他们聪明人会做的事情。
看着城门离自己越来越近,自己家主子都在那跪着呢,剩下的人又如何阻拦?皇上似乎早就听了信,殊曲迎还没想好自己下一步去哪呢,一道圣旨就将他们一行人宣到了宫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