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在这时,又一道雷声响起,床上的路君年低声喊了声“小砚”,不声不响地飘进了皇帝的耳中。
第275章
屋内一时间无人敢说话,自路君年那一声“小砚”之后,他再没有说出其他多余的话,仿佛刚刚那一声病梦中的呓语不过是众人的幻听。
皇帝沉着一张脸,看着路君年并不安稳的睡姿,心中思绪复杂。
良久,屋外的
', '')('雷声小了点,皇帝才转过身走到屋门口,大太监赶忙迎了上来,撑开了伞。
“太子从边境寄回的信件,明日拿一封给他,他写的信,不可寄往边境。”皇帝仰头望着黑夜中的雨幕,双眼深邃,“明日,让一位口风严的太医过来看看。”
“是。”大太监一听皇帝这番话的意思,就知道对方这是松口了,赶忙应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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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路君年在午后醒来,身上捂了一身汗。
他做了一夜噩梦,不是梦见谢砚被人围困在山上,就是梦见谢砚跟人血拼,最后葬身边境长河,连尸首都找不到。
路君年梦到自己也到了边境,他呼喊着谢砚的名字,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,等他好不容易走到了河边,垂眼看去,才发现自己满身血痕,面容模糊,既可怖又恶心。
他挣扎着想去长河中找谢砚,却忘了自己不识水性,坠入长河中后浑身冰冷,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浮不出水面,也没有见到谢砚。
身边的宫人将他掉在地上的被褥铺回他身上时,路君年才突然惊醒,胸腔异常剧烈地跳动让他有一瞬的恍然,深呼吸许久才缓过梦中的难过情绪,身体渐渐回暖,便感受到满身的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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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人见他醒来,忙唤了等候多时的太医进来为路君年把脉。
路君年朝着门口望去,好巧不巧,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李太医。
李太医把完脉后,又询问了路君年的身体感受,路君年如实说出,李太医开了药方后,便说:“多出门走走,晒晒太阳,心情活络起来,病才能好啊!”
李太医语重心长地说完,便离开了。
路君年兴致不高,听完李太医的话脸上也没有多少动容,揭开被褥起身穿衣,面容始终是淡淡的,直到宫人将一封信件交予他。
宫人交完信还站在一旁,路君年感到有几分诧异,他翻看着信,信封上没有署名,他抽出信纸,只那一眼,便认出这封信出自何人之手。
飘逸张扬的字迹,力透纸背,除了谢砚,再没有人能写出这样的风骨,路君年还没有看清信的内容,单单是那字迹,便已经眼眶一热,又很快意识到那送信的宫人还站在旁边,便重新坐回了床榻上,拉上了帘布遮挡他人的目光。
信中稀疏平常地说着边境遇到的小事,敌国知道大元国派了太子亲自前往助阵,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,这几月以来,战事平和,少有大的争端。
信件的最后有好几道压褶痕迹,信件上写道:“父皇,敌国的商队从河道下游绕过,企图进入我们大元国的土地进行商品售卖,被我拦了下来,我在其中看到了几样漂亮福袋,买了下来,随着信件一同送往京城,还望父皇准允铃夜将这几个福袋埋在路君年的坟前,希望他来生享尽福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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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君年看到这里哭笑不得,一时间分不清,谢砚到底知不知道他没有死。
纸上这些痕迹应当都是信中所说的福袋压出来的,皇帝并没有托宫人给他,不知是真的被铃夜埋进了他的“坟前”,还是没想给他。
路君年小心地收好这封来之不易的信件,推开帘布,见那宫人还处在原地,便道:“你回去跟皇上复命吧,看到这封信我心情好了很多,想来过不了多久病就会好了。”
宫人拱了拱手,转身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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