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意识地移开了目光。
谢砚将兵书拿出,钟译和用余光注意到,书页的边缘卷起了不少,可见谢砚平时常有翻动这本兵书。
谢砚将兵书放好,又拿出许久没有佩戴过的红玉葫芦,捧在双手心中捂热,边捂边说:“虽然这几只葫芦的寓意我不太喜欢,但谁让送它们的人对我意义非凡呢?”
谢砚自说自话,钟译和在一旁听着,尴尬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捂完了红玉葫芦,谢砚又从匣中拿出了两串二十八星宿檀木串,手指漫不经心地一下下抠着串珠,目光落在钟译和身上。
“译和,这是你送给我们的檀木串,路君年到死都带在身边。”谢砚说,“你自己呢,有带在身边吗?”
谢砚显然话里有话,钟译和身体僵了僵,不敢与谢砚逼人的目光对视,道:“放在钟家了。”
谢砚定定地看着他,久久没有动作,幽幽道:“是吗?我跟路君年在胡泉的时候,他曾经将一颗串珠掉进了土里,按理说,他的那串上应该少一颗珠子,而如今这两串星宿串一颗都没有少,我还以为这里有你的那一串呢。”
钟译和身体一顿,还没有说话,谢砚便又说:“后来想想,也许是他又把那颗串珠找回来了。”
钟译和没敢说话,谢砚淡淡地笑了笑,身体靠在了马车上,歪着头问:“你知道当时缺少的那颗星宿珠是哪一颗吗?”
第274章
“你知道当时缺少的那颗星宿珠是哪一颗吗?”谢砚问。
钟译和沉默地摇头。
“尾,火,虎。”谢砚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尾宿九星为苍龙之星,多凶相。属火,多力,他人助力,或是自然之力。属虎,绝对的自信与掌控能力。”
钟译和面上一僵,隐隐有种预感,谢砚察觉到了什么。
谢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良久,才将那两串星宿串放回了匣中,面上始终是一副淡淡的表情,合上红木匣子,说:“译和,我跟路君年之间的感情,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发生改变,无论是时间还是距离。”
谢砚顿了顿,又道:“亦或是阴阳两隔。”
钟译和眼皮跳动得厉害,对上谢砚笃定的目光,他非常确信,对方已经知道了背后的一切。
“砚哥……”钟译和叫了谢砚一声,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,几番欲言又止。
谢砚等了许久,也没有等到钟译和的下文,最后道:“好好跟着我打仗,剩下的,留给时间。”
留给时间,留给……路君年。
谢砚斜倚在马车窗边,望着窗外的景色飞逝而过,他手中紧紧攥着红玉葫芦,原本冷淡的双眸不知想到了什么,慢慢变得柔和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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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君年再次醒来,又回到了原来那方院落,不同的是,这一回的院落不再是他一个人。
他醒来手才刚刚动,床边打瞌睡的宫人立马清醒过来,询问他身体有何不适之处,动作小心谨慎,态度诚恳,似乎把他当成了重要客人。
路君年有一瞬的诧异,随后道:“我要烧水洗浴。”他能感觉到身上黏糊一片,自那日从囚牢被人迷晕抬出来后,他便再没洗浴过。
那宫人很快出门去通报,没一会儿,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,似乎还有不少人。
路君年坐起身,查看自己的身体,除了脚踝处,身上并没有新添其他伤痕,而脚踝处的伤口,也已经开始结痂,长新肉的地方还隐隐有痒意。
是了,伤了他又有什么意义?在众人眼中,路君年已经“死了”,跟路恒一样,被烧死在了火堆中。
路君年永远忘不了,那天躺在囚牢的桌上,屋外传来的哀嚎声,以及火焰灼烧木材发出的劈里啪啦的声响,和肉被烤焦后发出的难闻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