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然神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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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之后,卢小姐果然没再在私塾旁边偷偷看路君年。
一日,铃夜来接路君年回府,路君年背上笔墨跟着他往回走,注意到铃夜时不时往他身后看的动作,他道:“太子额外交给你的任务,是阻止对我有意的人靠近我。”
不是问话,而是陈述。
铃夜回头,说:“主上说,路少爷天生有吸引人的本事,让我看着点,别让有心之人与你接触。”
路君年失笑,他就是猜到了这一点,一开始到卢府才装作不明白卢小姐眼神的意思的。
他给卢小姐留足了台面,对方愿不愿意接,便与他无关了。
“以后她不会偷偷跟着我了。”路君年语气淡然,又问:“信鸽飞出去多久了?”
铃夜:“四日了。”
路君年轻声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多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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峳城上空,白色的信鸽鸣叫着盘旋,正当它要落下时,突然一支冷箭从旁射出,精准无误地射穿了信鸽的胸膛,鲜血溅湿了脚边的字条。
很快有人往信鸽坠落的地方奔去,又提着信鸽快步走远,只留下地上浅浅的血痕。
此人的动作非常迅速,屋内的铃夜听到信鸽的声音出门时,没见着信鸽,只能看到门口留下的那摊痕迹。
有信件被截了!
铃夜很快想到这点,将信息报告给了钟译和。
当钟译和跟谢砚说起这事时,谢砚将手中的边境战情书重重拍在桌上,负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。
“哪个地方飞来的信鸽?”谢砚沉声问。
钟译和:“信鸽被人射杀后就被迅速捡走了,甚至连羽毛都没有落下,也没有查清信鸽飞来的方向。”
现在的情形,那封信有很大概率是路君年那边送来的,能飞往峳城的信鸽太多了,他们根本没办法确认路君年的具体位置。
谢砚已经派了人去往云锦城和洛城,但他其实也并不确定,路君年就在这两座城池中间。
“能放信鸽,他们肯定也跟那地的铃夜联系上了,想来过几日就会有其他城池的铃夜过来通报。”钟译和说道。
“来不及。”谢砚停下焦虑不安的脚步,双眼看向半空,“一定是父皇的人将信件截获了,人比信鸽慢,等我们知道地方,父皇的人一定已经过去了,他会比我先找到他。”
谢砚突然转身往门外走去,钟译和紧随其后,问:“我们去哪儿?”
谢砚面色沉重,道:“去见父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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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看着纸条上的字,确实是路君年的字迹,他目光落在最后一个被划掉的云字上,双眼深邃,眉头微微皱起。
大太监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,道:“皇上,太子来了。”
皇帝重重呼出一口气,放下沾上了血迹的纸条,托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,发出一声长叹,才说:“路君年这人,倒是真的聪明。”
皇帝原以为,这张纸条上会有诸多控诉他无情卑劣的话,并向谢砚求救,谁知路君年只是简单地描述了遇袭一事,路君年一定猜到了是他下的杀令,却没有在纸条上说明,反而是劝谢砚冷静下来,两人终会有再相遇的时候。
若是路君年直接说明事情原委,便是直接触了皇帝逆鳞,他必然将人杀之而后快,不会顾念一点旧臣情分。
但路君年这一出,倒像是知道信件会被皇帝截下,带了点讨巧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