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了默,说:“我们只是给百姓分发解药,我们跟你们不算敌人。”
“就是你策划的一切,让百姓不再依赖我们,让铁匠罢工不再好好制造铁器,你们破坏了定方城的平衡,让烟柳巷人去楼空。”男子声音严厉起来,一件件数着路君年做过的事,“你现在说我们不是敌人,可你这桩桩件件都是逆着我们的意思来做的,你觉得我们不是敌人?”
男子又放声大笑了一声:“我们没打算跟你求和,我们就要把你困在这里,让你看着定方城恢复到从前!”
路君年静静地听完,面上没有动容,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说:“根据我的人的调查,此地的鹦舌根不够了,你们也撑不了多久。”
路君年动了动背后的手指,想直一直腰,却被粗绳桎梏着没挪动半分。
“我希望你们明白竭泽而渔的道理,以解药控制城中的百姓,早晚有一天事态会反扑,城池运作依靠的是人,而不是你们贪下的钱财。何况解药的药方已经在民间流传,现在的药方足够治疗病疾,你们已经控不住人心,不如从良。”路君年劝说道,“你们要的总归是钱财,而不是人命,事已至此,定方城回不到从前,你们就算杀了我泄愤,也于事无补。”
在这些人眼中,他的命不值钱,路君年在赌面前的人明白其中利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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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重重靠在椅上,双眼紧盯着路君年,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过了很久,才问:“你从何而来的自信,到现在这样的地步,还在劝说我们从良?”
“我只是在给你们一个选择,事情闹得如此之大,朝廷不可能不作为。”
“那你又凭什么认为,我们从良以后,朝廷能网开一面放过我们?我为何要相信你?”
“就凭这里是大元国第一铁城,这里有众多的能人铁匠,就凭我能拿到你们拿不到的废铁,重新打造新的铁器。”路君年斩钉截铁地说:“城内的矿石带毒,且数量愈渐减少,我不信你们不急。”
男子很快深吸了一口气,跟旁边的人对视一眼,又看向路君年,说:“你就是朝廷的人,李知府那个两面三刀的狗官,也是你收买的?”
路君年淡笑了笑,道:“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收买地方最高官,但雇我的人在朝中有点分量,你们跟我合作,搭上了这条快船,还怕以后没有矿石炼铁制铁吗?”
男子沉默不语,直到身边那人拍了拍他的肩,他才站起身,俯视着路君年,说:“我们需要考虑考虑,若让我发现你在欺骗我们,我们定饶不了你!”
说完,男子挥舞着木棍重重敲打在墙壁上,墙面颤动,落下许多灰尘,铺了路君年满头。
看到路君年垂下头,他们这才笑着离开了暗屋,将门重重关上,并落了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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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离开后,不知道又过了多久,暗屋内看不到外面的昼夜情况,路君年感觉到腹中空空,饿得有些痛,估摸着过了有一天了。
他在暗屋中喊叫两声,没有得到回应,便止住了话音保留体力,听着不远处的水声在心里计数,在他饿得意识昏聩之际,终于,门口再次传来了声响。
还是那两个人,坐在路君年的对面,白净手下手中端着一碗冷粥朝路君年走来,将冷粥硬灌进他口中,灌完后重新站回男子身侧。
路君年咳呛着喝完了苦涩的冷粥,溢出的粥液顺着唇角流到衣襟,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,身体一动,腰上因为长时间挂着重物,现在一动便是密密麻麻的刺痛。
他强压下身体的不适,抬眼看向对面两人,问:“你们考虑好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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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矿山被人围堵上了,昨天那里发生了激烈的争斗,死了不少人。”男子语气沉沉地说,双眼死死盯着路君年。
路君年:“我只听说过官逼民反,没想到如今还能听到寇逼民反。”
“这不是你让人做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