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路君年脸上似乎没有怒意,这才放下心来,带着路君年往东宫深处走去。
东宫占地很大,除了正位上最显眼的主殿、偏殿,便是后面的竹林和山水,风景宜人,俨然一副小桃源的景象,因为位置偏僻,反而显得幽静闲适。
“建在了这么偏的地方?”路君年走过石子路,终于看到了新建偏殿的一角。
晚间夜风习习,竹林飒飒作响,偶有鸟雀飞过树梢,发出清脆响亮的鸣声,路君年抬眼望去,能看到弯月悬在青翠的绿瓦之上。
暮色渐浓,清辉如旧,却照新人。
路君年踌躇片刻,复又抬步向前,往新建的偏殿走去。
也罢,总要面对的。
宫人行至偏殿外的第一道门就不再向前,路君年问起缘由,宫人只说是太子不肯让人随意进出这里,路君年遂一人走过好几道宫门,直到行至偏殿矮墙外,紧接着就听到谢砚充满怒意的声音,隔着一座矮墙传出来。
“真笨!教了这么久连人都不会叫。”谢砚怒道。
路君年在矮墙边站定,很快听到有小孩的啜泣声,似乎想哭又不敢大声哭。
周围还有其他人,他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,接着有人朝着这边走来,路君年便知道自己被发现了,径直走了出去,正好看到有人将一个小孩抱入殿内。
“云霏,你怎么来了?”谢砚几步走到路君年面前,拉过他的手,抬头看了下天,“这么晚了。”
说完,谢砚复又将目光落在路君年脸上,笑着说:“可是等了我太久,出来找我了?”
路君年抬眸静静地看了谢砚好一会儿,又漠然地转过头,望向殿门口,问:“你哪儿弄来的孩子?”
“买来的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信?”路君年斜斜地瞥了谢砚一眼,推开谢砚就要往偏殿里走去。
谢砚亦步亦趋地跟在路君年身后,在人即将要踏进殿内时突然拉住了他。
谢砚:“他是我的皇子。”
路君年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谢砚,说:“那小孩看着有半岁以上,你跟练蓉还没有成婚,哪来的这么大的皇子?你不会觉得拿个那么大的孩子就能骗过所有人吧?你当其他人傻吗?”
谢砚攥紧路君年的手腕,刚要说话,殿内突然传出婴儿的哭声,声音尖细敞亮,扰得人心神不宁。
路君年不由得蹙了眉,谢砚按住他的双耳,却又很快被对方拉下。
路君年仔细地听哭声,辨认出那哭声并不是来自同一人,很快抬头用眼神询问谢砚。
为何会有两阵婴儿的声音?还此起彼伏,一个赛一个的响亮,像是在暗暗较真。
哭声实在太大,谢砚的话被淹没在哭声中,听不真切,路君年推开谢砚,径直往殿内走去,脚步飞快,竟让谢砚没有拦下。
路君年一路快步走到了寝屋,接着就看到了两个乳娘,一人抱着一个婴儿安抚,旁边坐着练蓉,一副痴呆了的模样,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幕。
两个婴儿明显不同岁,路君年之前看到的有半岁多,而此时看到的另一个似乎才刚刚出生,小脸通红。
这两个婴儿如此闹腾,难怪要在这么偏的地方建偏殿了。路君年如是想到。
等到乳娘好不容易将两个祖宗安抚好,放回了里屋,路君年这才有空闲问谢砚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谢砚示意练蓉出去,练蓉这才回过神,双眼有几分茫然,几乎同手同足地出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