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他正沉浸在路君年的话语中,被皇帝突然点到,猛然回神,答:“路侍读所言,甚好。”
“只是甚好?”皇帝面有不悦。
路君年很快帮汤成玉解围,说:“太子殿下身处太学堂,自然是觉得官学子更聪颖智慧,臣之见不过愚见,如此愚见能得太子肯定,太子必然有一颗包容万物的心。”
皇帝这才重新笑了起来,又谈起了其他话题,算是揭过了这篇。
汤成玉跟路君年相继坐下,只有路君年知道,这件事并没在皇帝心中揭过,只是顺着他的话翻篇,皇帝已经对谢砚产生疑窦,过了今日,估计还会继续试探。
刚刚那个问题,如果是真的谢砚,无论他一开始的回答如何,他一定会坚持己见,哪怕是跟路君年意见相悖,也会找出诸多观点反驳,让人确信他的见解才是正确的。
可汤成玉竟直接认同了路君年的说法,评价也只有“甚好”二字,熟悉谢砚的人肯定第一时间就感觉到诧异了,只是都没有把疑问说出口。
毕竟,没有人敢质疑谢砚的身份。
路君年默默地吃着年夜饭,期盼别再出其他岔子,可事与愿违,这是皇宫内的家宴,后宫的妃嫔都在殿上,洛文仲自然也来了。
“云霏哥。”洛文仲端着酒杯走到路君年身边。
路君年上一次见洛文仲,还是半年前,半年未见,洛文仲穿得更明艳了,头上的饰品多到要插不下,腰上、手上的金银玉石更是叮当作响,显然在后宫中非常受宠。
路君年闻到了对方身上馥郁的香气,退开半身,托着酒杯回敬,率先喝下了酒。
“路,君,年,这个名字真好听,可我还是喜欢叫你云霏哥。如果早一点知道,我该送你贺礼的。”洛文仲并没有喝,一双美目钉在路君年身上,说:“云霏哥刚刚真是惊艳四方,让人移不开眼睛。”
“洛贵人不是第一次见臣这一面了。”路君年语气淡淡,在太学堂洛文仲就见过他跟谢砚就一个问题争执不下的场面,应当早就习惯了,她所说的也不过是些场面话。
洛文仲笑了一下,面上天然带着红润,头上的流苏跟着晃动,庞大的发髻衬得她的脸小巧精致。
“洛贵人……你我何必如此生分?我们好歹同窗数月,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洛姑娘。”洛文仲手中托着酒杯,葱白细长的手指盈盈可握,仿佛只需轻轻一碰,她手中的酒杯就会跌到地上。
路君年垂眸,他不得不承认,洛文仲说话的技巧比之前见到时强了很多,对方话语间没有任何挤兑或是敌视,可就是让人听了不太舒服。
两人的位置也在进退皆有度的范围内,再进一步冒犯,再退一步生疏,让路君年感到极不自在。
“姑娘一词多用来形容未出阁的女子,洛贵人如今已成为了娘娘,称呼自然要用对,否则太傅听了,又该训我了。”路君年拿太傅出来压人。
洛文仲听了,果然没再执着称谓的事,只是还不肯离去,待在路君年桌边说话,里外里的意思都是在说她在宫里过得非常好。
路君年不冷不热|地回她话,满足她的虚荣心,直到洛文仲尽兴了,施施然离开他身边,他才暗自松了口气。
他顾及的不是洛文仲,而是对方手中的酒杯,他有预感,如果刚刚他没有顺着洛文仲的意思,对方很可能一气之下摔了酒杯,然后吸引来很多人的侧目,而他不久前还是年会宴的焦点,连皇帝的目光都能吸引过来。
洛文仲享受他人瞩目的目光,她想吸引皇帝的注意,让自己恩宠不减。
路君年刚摆脱洛文仲,身边很快又围了一圈人。
这些人大多是宫里妃嫔的兄弟,因为他太子侍读的身份,他们不敢明着面跟太子站在一边,便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,反正象征性地结交一下也没有坏处。
他们恭贺他成年,敬酒,路君年也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将人晾在一
', '')('旁,他现在的所做所说,都代表着路家,代表路恒,他只能疲惫地在这些人之间周旋良久,没有一个人帮他解围,酒喝了一樽又一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