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长的戒尺是从太傅那里拿来的,汤成玉甚至都感觉戒尺上刻下的字都要印在自己掌心了。
路君年在授课时尤为严厉,脸上没有一点多余表情,看着冷漠不近人情。
汤成玉不敢违背路君年的话,整日里埋头苦干,寒冬腊月,书房的烛台蜡烛燃了一根又一根,
', '')('主殿的炭火添了一次又一次,而书房的墙壁,也挂满了汤成玉练的字。
“落笔收势太早,整个字前重后轻立不住,重写十遍。”
“横折的地方太过僵硬不自然,不够洒脱,运笔再随性一点。”
“这首诗不够工整,上下两句衔接不够,前后两联立意相悖,重做一首。”
“走得还是太慢,步伐迈得太碎,从这个廊下走起,绕东宫主殿一圈,再走一遍。”
……
诸如此类的话语每日发生,不知不觉间,就到了一月中旬。
谢砚依旧没有醒来。
路君年除了教授汤成玉课业,其他的时间都待在密室内。
密室内的书桌被搬到了床边,烛台的位置也随之改变,路君年点了烛灯,就坐在桌前看书习字,抄明年要用的书本,谢砚就在他前方的床上躺着,他一抬眼就能看到。
路君年每每看书乏了,总要抬头去看谢砚,仿佛多看一眼就能让谢砚早点醒一般,目光在那张脸上停留片刻,复又垂眸继续看书。
他将要用的书本抄了两遍,一本自己用,一本留给谢砚,如果谢砚醒来,一定来不及抄书了。路君年心道,被太傅发现就发现罢,左右也不过关几天暗室。
钟译和从宫外带来了好几种偏方良药,在宫人身上试验过后无毒,才送到东宫来,他看到路君年,并不意外,只转头瞪了汤成玉一眼,汤成玉低垂着头站在一旁。
“照顾好太子。”钟译和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,就再次出了宫。
行色匆匆地来,没待一会儿又步履匆匆地离开,唤醒太子,迫在眉睫。
宫人们端来新熬的药汤,苦涩难闻的气味飘得满屋子都是,路君年先试过一遍,又糙又涩的口感,从未尝过的怪异味道在口中蔓延,实在难以下咽,他强忍着恶心才吞下去,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异常症状才喂给谢砚。
谢砚似乎潜意识里也觉得这药太过恶心,怎么都不愿意咽下,多余的药汤从他唇边流出,流到了里衣上,路君年从宫人手中接过药碗,让人都退下,才坐在了床边,含下一口药汤,俯下身踱进谢砚口中,尝试了好几次后,才终于让谢砚咽了下去。
一碗药喂了大半个时辰,路君年给谢砚擦干净唇角,又喂了甜粥进去,边喂边说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,是故意的就别玩了早点醒来,别让这么多人跟着担心,译和在外面到处跑,大冬天穿着厚衣服反而人还瘦了一圈。”
路君年声音轻缓,跟谢砚说了很多话,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。
汤成玉刚好练好一副字,正想到密室给路君年看,听到路君年温柔的声音,近乎溺哄的语气跟谢砚说话,不由得停下了脚步,站在屏风后静静地听着。
路君年待汤成玉十分严厉苛刻,此时却用汤成玉从未听过的语气跟人说话,强烈的对比让他心里产生了微妙的不平衡。
汤成玉看着自己手中的纸,上面的字模仿着谢砚的字迹,已经非常像了,他摸上自己的脸,脸上的人皮面因为被殿内的炭火烤得温热,几乎和他自己身上的热度一样,就像这张脸本来就长在自己脸上一样。
他跟谢砚已经很像了,可宫里的宫人并不会对他俯首称臣,铃夜也只是在钟译和不在的时候,暂时听他的吩咐,路君年还是一眼能看出两人的不同,对谢砚用尽了所有的体贴和温柔,把锐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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