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随意地翻了几下就合上了书,交还给段文绉。
他翻的是段文绉自己写得散笔,文不怎么样,字倒写得不错,谢砚心说。
“我不参考,至于称呼,”谢砚稍加思考,“我姓路,单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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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君年眼皮一跳,抬眸看向谢砚,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名堂。
段文绉笑容一滞,目光在路君年跟谢砚间逡巡片刻后,又笑着说:“原来也是路家人,听声音似乎比路少爷还要年少,却长得这样高壮,少年人未来可期,三年后参考也不迟,段某住在路府这么多日子却不曾见过,实在失敬。”
段文绉无论从谈吐还是从礼节来看,都没有任何让人诟病挑剔的地方。
谢砚却抓住了他话语中的一点,向前一步,身形逼人,问了一句:“你住在路府?”
段文绉被谢砚的突然上前吓得后退了一步,路君年也拉着谢砚退开。
“段公子生活拮据,家父收了他短住。”路君年跟谢砚解释,他不明白谢砚为何对这一点这么在意。
段文绉忙接道:“路大人心善,特让我住在路府。”
“路大人心善,早知道我也住在路府了。”谢砚开始信口开河,“一定是因为我之前惹路伯伯生气了,他才不愿意让我住的。对吧,堂哥。”
那一声“堂哥”是对路君年说的,路君年抿唇瞪了谢砚一眼,只能顺着谢砚的话继续往下说。
“谁让你弄坏了他的字画。”路君年编了个理由。
谢砚低声笑了一声,似乎对这样的角色假扮很有兴趣,说:“路伯伯一定还在生气,段公子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今天见过我。”
段文绉忙答:“这是自然。”
他其实很想说,路大人不是这般容易记仇的人,说不定早就没生气了。可眼前这人给他的威压实在强大,他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说了。
这人真的是路君年的堂弟吗?段文绉迷惑。
春试殿的钟声敲响,入场时间到了,人潮往殿门口涌去。
段文绉从书架中拿出能够带进去的东西,路君年抱着小坛,背上挎着个放笔墨纸砚的小包,两人一道往门口走去。
“哥。”谢砚在路君年身后突然叫了一声,路君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那是谢砚在叫他。
没办法,谢砚从来没这么叫过他,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。
路君年站在石阶上回头,望向阶下的谢砚。
“哥,考完以后,我想吃桃花酥!”
之前皇狮园捡的桃花瓣已经晒好了,现在正是做桃花酥的好时候。
路君年隔着斗笠的轻纱,仿佛都能看到谢砚脸上的笑容,不由自主地也勾起唇角,浅浅地笑了一下,点了头,又怕谢砚隔着轻纱没看清,说:“好。”
路君年说完,转头走进了考场。
谢砚一直望着路君年的背影,直到对方消失在门里,才转身往外走。
“帮我查一个人,他现在住在路府,叫段文绉。”
谢砚低声说完,原本还在他身边伪装成考生的铃夜很快不见。
考卷下发,路君年大致扫了一遍,便下笔作答。
考场密闭,场内空间很大,容纳了上千名学子,空气很快污浊起来,只有时而开合的前门能放进来一点外面的新鲜空气,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。
路君年身心都沉浸在解答题卷上,并没有注意到身边来来去去走过了多少人,他落笔很快,即便是题卷上他并不熟知的问题,他也能就自己浅薄的见解解答一二。
官学考考察为政之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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