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谢砚一口气吼完,胸腔都在剧烈起伏。
“你的东宫,你有什么东宫!如果不是本宫第一胎生的是个皇女,哪还有你!”虞贵妃重重地拍着桌子,指着谢砚声嘶力竭:“你以为你这太子位怎么来的,这东宫怎么来的!皇后为什么无法生育?我辛苦把你们生下来,没让那洛氏抱走你们中任何一个,做了那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们!一个两个的逆子都不省心,你们对得起本宫吗!”
谢棱渊被吓得哭声小了,而谢砚扭过头不说话。
二公主就站在虞贵妃身后,上前搀着虞贵妃的手,另一只手轻抚着她母妃的脊背,轻声道:“母妃别气坏了身子,还有我呢,我不让母妃操心。”
虞贵妃一把甩开二公主的手,二公主没反应过来,被推得踉跄后退,腰一下撞在了桌角,疼出了眼泪,硬憋着不哭,咬紧了下唇。
“你一个公主有什么用,天天跟练兵场的臭兵混在一起,给我丢尽了脸,没有一点公主样子,还帮着长公主说话气我,早知道我还不如生下来就掐死你!”虞贵妃并没有注意到二公主脸上的异样,讥讽道,“若你是个皇子,我根本就不用受这么多罪!”
二公主双眼瞬间暗淡下去。
谢砚一手取下头上的太子冠,静静地多看了两眼,一松手就摔在地上,冠上的翠石顷刻间被砸落,四散滚动,流苏断裂,龙形金雕也被砸歪了。
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,就连一直在哭的谢棱渊都止住了哭声,呆楞着看着这一切。
“这太子我不当了。”谢砚面色平静,转身就推开了殿门,复又重重关上,将虞贵妃的怒声隔绝在门里。
谢棱渊手足无措,他很想去捡起那太子冠,谢砚不要了就该归他了,这太子冠那么好看,他也很喜欢东宫的宫殿。
可当他环顾四周时,就撞上了同样盯着太子冠的皇姐的目光。
二公主片刻失神,盯着太子冠的目光同样炽烈,让谢棱渊一下就不敢伸手去碰。
月色袅袅,疏影筱筱。
路君年听到这里,心口就是一紧。
“为什么不想当太子?”路君年打断谢砚问道。
“太累了。”谢砚双手交叠在脑后,仰躺着望向屋顶横木,“每天要学的东西好多,我那时才八岁,父皇就让我看奏折,让我坐在堂后听大臣们上早朝,还要完成课业,如果白天没有时间了,晚上还要去练兵,实在太累了,身边也没有交心的人。”
“既然母妃觉得这太子位是她辛苦帮我得到的,那我就还给她,让谢棱渊也坐上这把满是荆棘的椅子体会一下。”
“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,不要轻易放弃太子位。”
谢砚笑了笑:“那是必然。”
路君年侧过身,闻到谢砚身上金丝檀木的气味,问:“后来呢?你为什么知道二公主也觊觎太子冠?不是都关上门出去了吗?”
谢砚淡淡地笑了。
“谢棱渊跟谢明凰都担不起这太子位,大元的江山又不可能交给一个女子,皇姐当着我的面告诉了我一切,”谢砚笑容中泛着苦涩,“那是我见她最后一面。”
还是谢砚八岁那年。
东宫很大,只要自上而下地嘱咐后,消息就传不到皇帝耳中,虞贵妃最终让人修复好了太子冠,送回给了谢砚,带着谢棱渊和二公主回了后宫。
自那以后,谢棱渊再不敢轻易踏足东宫,连虞贵妃对谢砚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,她对谢砚愈加严厉,对谢棱渊愈加偏爱。
谢砚摸着金龙上并没办法恢复成之前一模一样的龙纹,面无表情地戴上了太子冠。
开了春便是春日宴,八岁的谢砚正躺在皇狮园临时宫殿檐下的竹椅上晒太阳,脸上摊着本书挡着光,外面人声喧闹,独他所处的屋檐一片岁月静好。
他把所有宫人全部调离,就为了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小憩片刻。
二公主穿着
', '')('早春的鹅黄色新衣走向他,谢砚抬眸看了一眼,又重新用书本盖住了眼睛。
“原来你在这里偷闲。”二公主说着走向谢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