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等好不容易收拾好,才飞快地穿好里袴。
“还抱着做什么,给我。”谢砚朝他伸手要坛子。
路君年怔了一下,抱着坛子的手指攥紧,说:“让译和来就行。”
这般污秽之物,他怎么敢让太子殿下拿着?
谢砚似有不耐,上前一步按在路君年手上:“他已经睡了,路云霏,我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金贵,也不可能把坛子留在这里,万一你把它砸碎了扼腕自杀呢?那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了。”
谢砚说完就强行拿走了坛子,径直离开了。
路君年躺回床上,谢砚跟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。
党派之事,还是回去问问父亲好,他现在已经不能确定,喜怒无常的谢砚是不是他们最优的选择。
谢砚此时出宫,确有原因,但具体细节就不方便路君年知道了。
他们背着路君年在外商讨了很久,路君年听到屋外似乎有很多其他人的脚步声,他无意间还听到了马蹄声和车马行驶过草地的声音。
在木屋内修养数日,实在无趣得很,又过了几日,路君年终于能下地走走,钟译和始终跟在他身边,让他只能在屋内小范围移动。
“钟译和,可是城西钟家那位小公子?”路君年问道。
谢砚特意交代过钟译和不能告诉路君年太多信息,所以钟译和并没有回复他的话。
大元国京城中除了朝廷权贵,还有六家显赫的富商,其中一家就是经营酒水食楼的钟家。
路君年完成每日的课业后,曾无意间看到过烟儿搁置在院中的民间话本,话本中记录的就是京城中各户名人家的关系熟疏,那家公子跟别家公子一起出门斗鸡,谁家小姐今日见了谁家公子暗生情愫,这家的小厮跟那家的丫鬟有染……
话本中内容实虚参半,文笔诙谐有趣,当作繁重课业后的读物能消解烦闷,即便是整日没什么表情的路君年看了,也不自觉弯了眉眼。
他不仅没责怪烟儿,还让她多买些回来,就当了解民间风趣,也能通过这一页页的文字,窥探到他不曾接触的其他同龄人的生活。
于是,路君年对城中的有名少爷都略有耳闻,这其中就包括旁边这位钟家少爷,虽不识其人,但听到名字便能回想起话本上的相关琐事。
“路某听闻,你对城东阮家那位小姐情根深种。”路君年只走了十步便满头冷汗,停下来稍作休息。
他眼见着钟译和瞬间红了脸,接着暴怒道:“哪个杂碎尽嚼舌根!看我不打烂他的嘴!”
“吵什么?”谢砚正巧出现在门口,他瞥了瞥路君年的腿,没理会他们刚刚谈论的内容,只淡淡道:“消息传来了。”
钟译和瞬间变成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,只路君年一人还被蒙在鼓里,不明白他们在谋划什么。
谢砚上前,手指抬起路君年的下巴左右瞧了瞧他的唇,已经恢复好了,又深深看向路君年的双眼,说:“路云霏,再过一个时辰,路家的人也会到夜林泽,我需要你演一场戏。”
路君年掩在袖口内的手微微攥紧,面上一副漠然的表情:“什么戏?”
谢砚缓缓开口,年仅十四的少年口中,说出了远超过他这个年龄应该能想到的计谋。
路君年抿唇,随后重重点头。
第6章
路君年脱下了身上的简陋布衣,换上了谢砚给他准备的,和他在马车中一模一样的素白衣服。
因为身体不便,钟译和任劳任怨地帮他穿衣,谢砚就在一旁看着,等到系到腰封的时候,谢砚才喊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