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若为自己,就该放任你也死在里面!”
“你当然不会,你还想着青夜军一个不少,继续为你牟利挣钱吧,这次若事成,雍都为了安抚遗孤自然会复禹王位,你不过是想挟幼主得享尊荣!”
迟青英一举戳破周氏的好算计。
周氏沉住气:“难道不是你想做青夜军的主帅,才多番试探,想借河东军眼下失利立战功?什么想看一眼主子是死是活,根本就是置殿下嘱咐于不顾,他要你带好这些兵马,不要跟河东军硬碰硬!”
“这不是硬碰硬,我只是想把主子带出来!”
沈幼漓听出来,周氏此举是想害死洛明瑢,挟丕儿再统管青夜军,继承禹王府的尊荣。
可他们再吵一会儿,洛明瑢的生机就少一分……
“你们拿定主意没有?”她忍不住打断。
迟青英也急,眼见争执不下,看向沈幼漓:“娘子,此事该你来拿主意,咱们该去救主子还是撤退,如今主子怕是强弩之末了,但只要他不想,别人根本杀不了他,何况还有这毒雾助阵,我们还有机会。”
周氏断然道:“她怎么有资格做主青夜军的事!”
“沈娘子有资格!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主子早有交代,若他不在,任何人都必须听沈娘子的吩咐。”
“胡闹!你知道她是谁吗,她是一个逃犯,无处可去我才收留她,你故意说是殿下让她做主,无凭无据,只是你一面之词,我绝不会信!”
周氏看向沈幼漓,暗示她赶快说话,现在她俩可才是一边的。
沈幼漓屏住气息,“要我做主,那就立刻去救他!”
说完就被周氏扯了一记:“你疯了?”
“她不配做这个决定。”
迟青英语速很快:“她是主子发妻,孕育两个子嗣,只有她是绝不会背叛主子的人,况且,她手中拿着虎符,是以她拿主意最为公允。”
“什么虎符?”
沈幼漓和周氏异口同声。
“你有一把金造的钥匙,那就是主子亲手熔制留给你的,主子要所有青夜军都认这枚虎符。”
金钥匙?虎符?
沈幼漓一震,从腰上摸出那串钥匙,金灿灿的钥匙在一串铁黑色钥匙中格外显眼。
这是她最着紧的东西,因为钥匙指向的是她这么多年来攒下的银钱,而多出来的一把金钥匙,她记得是那一年过年时,混杂在周氏送来的首饰之中,沈幼漓不过看着其金贵值钱,样式也好看,才配在自己钥匙串上,成日带着。
这就是虎符?
洛明瑢还真是把她的心思拿捏明白了。
可是,这个混人!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她这儿!也不说一声,要是一不小心弄丢,或是她突发奇想拿去当成银子,那该怎么办!
实在是太草率了!
周氏也不信:“荒唐!殿下怎么可以这么轻率!沈氏,我们现在该走!”
她对沈幼漓施压,“殿下如今万不能活,去了也只是损兵折将,咱们得回京,求陛下庇护!”
“去救他!”沈幼漓没有半分犹豫。
周氏猛的拉近她,耳语威胁:“你想让你儿子死吗?”
她不理会,朝迟青英重复:“立刻去救他!”
虎符被丢出去,迟青英伸手接住,高声道:“是!”
周氏瞪住眼睛:“你怎么敢擅自做这样的决定!”
“等等——”
迟青英回头。
沈幼漓看也不看周氏,只道:“顺道告诉你主子,我和丕儿若出了什么事,周氏嫌疑首当其冲!”
迟青英愣了一下,看向周氏的眼神又锐利起来,拱手又道一声:“是。”
说罢,策马带着大部队朝亭子冲去。
沈幼漓目送着烟尘滚滚的队伍,周氏在一旁阴恻恻问道:“你疯了,不想你儿子活了是吗?”
“是你疯了。”沈幼漓提醒她。
“只要丕儿没事,我会保下你的命,你还是洛家大夫人,但是你想要洛明瑢的命,恕我不能答应,你现在可以试试,弄死我们母子,看洛明瑢会不会让你活。”
周氏哑然。
不错,在洛明瑢和郑王翻脸那一刻,她在郑王阵营就只有被砍头的价值,现今必得紧紧依靠殿下才能活命。
李寔是有功之臣,她本可以拿捏住沈氏母子,把成功的果实全部占据,谁知沈幼漓还能反过来威胁她。
权势尊荣是图不上了,她能活着就不错……
周氏气急败坏,又无可奈何,连说了几个“好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