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凤叔?”
“嗯。”凤还恩将一只鸡腿放到她碗里。
她转头问阿娘:“阿娘,那我们还回家吗?”
“不回。”
“和这个凤叔住在一起吗?”
“和很多人住在一起。”
釉儿抿着嘴,左看右看,阿娘一记威慑的眼神射来,她赶紧把要说的话咽下去,埋头吃饭。
让女儿不要说话,沈幼漓自己还凑到凤还恩耳边低声问:“军容……与洛明瑢是否私下有往来?”
虽然可能微小,沈幼漓仍旧抱着点希望,盼着洛明瑢不是叛贼。
才问完,就感觉凤还恩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来回扫,似乎在探寻些什么。
沈幼漓赶紧摆手:“我绝不是郑王细作!”
他随即摇头:“我与十七殿下并无往来,而且此刻他当以为,你已经死了。”
洛明瑢以为她死了?
那……他会如何?
不是说洛明瑢和郑王结盟的条件是保洛家人无虞,那将县主杀害她的事捅出去,是不是能动摇二人结盟?
沈幼漓心中有了计较,没再问下去,低头吃起饭。
因为想得太认真,连女儿要丸子,唤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。
凤还恩已经将丸子舀入釉儿碗里。
“阿娘,你在想什么呢?”
想你爹。
沈幼漓没说,只道:“吃饭。”
树欲静而风不止,按下一个釉儿,又冒出个风还恩:“沈娘子与十七殿下……感情甚笃?”
毕竟二人在寺庙之中都那般急不可耐……
“啊?”
沈幼漓听他发问,也想到寺中那尴尬一幕,只能含糊道:“一般,一般……”
倒是釉儿忍不住摆摆手:“阿爹是坏人,他把阿娘关起来,不让我见阿娘。”
因为这件事,釉儿对她爹那点好感都消耗殆尽了。
凤还恩“哦”了一声,饶有兴致地说:“所以釉儿不想认他当阿爹了?”
“我今天被一个凶巴巴的女人抓到山上去,一路上她就骂我,还说我阿爹阿娘是狗——”
沈幼漓捂住釉儿的嘴,严肃道:“釉儿吃饭,话太多会胀气。”
“是——”釉儿拉长声调。
反正那女人说阿爹要娶她,她已经不稀罕要那个阿爹了!
用过中饭,沈幼漓仍旧陪着釉儿,凤还恩依旧去忙公务。
另一厢,护卫已将县主带回了史家。
身后追兵没有再追,县主总算捡了一条命,逃回城中。
被放在床榻上的瑞昭县主脸已惨白得没有人色,鲜血浸透了衣衫,因为背上的箭矢,她甚至只能趴着。
史函本是追着进来的,一看这场面赶紧又退了出去。
伤势已经不能再拖延,县主抓住护卫:“速速去找行馆找我爹爹,让他寻谢医师来为我治伤……”
她不想死,这么重的伤也只有谢医师能救。
而门外,县主的私兵也回了瑜南,正好派人去行馆报信。
“万万不可耽搁。”
说完这一句,县主昏昏睡了过去。
然而此际瑜南行馆之中,洛明瑢仍与郑王待在一起。
箭伤等不得,就这一阵,瑞昭县主就该派人回来求援了,洛明瑢只须静候着。
郑王还在耳边为女儿开脱:“殿下,我那女儿是骄纵了些,但我这父亲的话还是听的,她一定是在河东被凤还恩的人伏击,就算她眼下出现在瑜南城,也是凤还恩设计将她带回来,不然”
洛明瑢沉默不语,他斓衣未换,玉容血迹斑斑,一副誓要为“亡妻”追究到底的样子。
“我女儿在家中好好的,为什么‘洛明香’突然出现将她带走,现在洛明香此人真能在史家找到吗,还望王爷解释一下。”
郑王正不知该如何作答,匆促步入堂中的脚步声救了他。
这次禀报的部将终于机灵了些,到郑王耳边说话。
他听着听着,瞪圆了虎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