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一进来,洛明瑢就注意到了她衣裙上的香灰,“要换衣裳?”
她摇头:“刚才回来得急,撞到香炉弄脏了,没事,挡一挡就好,不用换。”
“不小心?”洛明瑢有些怀疑。
沈幼漓低头从袖中取出那串佛珠,问道:“这个你还要吗?若不要,就给我吧。”
见她主动将这东西收起来,洛明瑢眸中和煦:“你喜欢就收着吧。”
“好。”
她慢慢绕在自己的手腕上。
洛明瑢眼瞧着,心中孤寂之感消散不少。
毫无征兆地,沈幼漓被他紧紧抱住,下颌抵住她发顶,每一次吸气都像要把人拆吃。
“沈娘子,贫僧……我,我,方才想你,想以前……”
人就在这里,他却说想念,洛明瑢自觉有些语无伦次。
偏偏沈幼漓能明白,她瞳孔微动,压下纷乱的思绪,冷静道:“嗯,祝贺你,洛郎君。”
这是不是一件喜事,她其实不知道。
你能不能喊我一声阿寔?
洛明瑢无言,只是将她抱得更紧。
沈幼漓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要被揉进洛明瑢的身体里去,她慌张地说:“够、够了……洛明瑢。”
门被敲响。
外面传进来一道声音:“王爷和军容请您过去。”
沈幼漓心中暗自叫好,过去说上一整日话才好。
洛明瑢浑当没听见,还在抱着她。
她推推他的手臂:“若是太晚了,我就随大夫人先回府,你说的,我可以跟釉儿用午饭,要是早点回来,你就能和咱们一道吃。”
洛明瑢仍旧不语,还在抱着。
沈幼漓从他手臂里艰难地找出一点空隙,将脸扭到他脸上,亲了一下他的脸颊。
手臂松动了一点。
她索性掐着洛明瑢的下巴,把人拉低亲了上去。
洛明瑢乍然被讨好,虽怀疑未消,也乐意与她亲近。
感受到腰肢被环住,沈幼漓甚是大方地将他平日喜欢地小手段都拿出来,力求让他安下心,赶紧走。
坐到洛明瑢腿上,抱着他的脖子,沈幼漓将那两片唇吻得又艳又红,在洛明瑢试探着推开她齿间时,也顺从地松开齿关,任他搅得那一方温暖潮热……
门在这时被推开,凤还恩一眼就看到小殿中抱在一起吻得不知天地的二人。
待看清拥吻的二人是谁之时,杀意在那一刻毫无遮掩地暴涨而起。
凤还恩手刃过那么多人,还是头一次,这么藏不住想杀一个人的冲动。
他当然知道李寔和江更雨是夫妻,但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。
负在背后的手几乎挤碎了手上的玉戒。
“本官听闻还俗之后百日不得婚嫁,没想到殿下迫不及待至此。”
凤还恩在笑,那张比死人还苍白的面皮,乌黑沉寂的眼珠洞照着两人。
被人撞见,沈幼漓赶紧将唇与洛明瑢分开,舌尖勾连的一缕银丝拉断。
竟然是凤还恩!
她有些不好意思,赶紧将脸撇向另一边,捂住潮湿的唇。
洛明瑢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,眼眸如寒潭淬剑,冷光湛湛:“我已有两个孩子,军容难道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吗?”
他现在知道了,不愧是十七殿下。
凤还恩仍旧是那张死人脸:“殿下,别让我们久等了。”说完转身离去。
沈幼漓听到人走了,才转过脸来:“好了,你快去快回,我等你回来。”
“等我回来。”
明瑢捋了一下她腮边发丝,转身出门。
沈幼漓看向走远的人,拉开了距离才好,一身俗家的宽大斓衫穿在身上,束紧腰身,修长身形似名剑出鞘,骨节分明的手垂落身侧,步履间衣袂飒飒,如长风过岭,自有一番神仙风度。
要是再有一头乌黑的头发,戴上玉冠,不知道该是怎样一番天人之姿……
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了,沈幼漓深吸一口气,将佛珠握紧,又关上门要去换衣服。
然而走了洛明瑢,又进来个周氏。
怪不得洛明瑢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,原来还有人盯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