赎罪一般、虐待一般、奖赏一般。
她不得不承认,颜老板是个极其残忍的人。
残忍到面对哀求不动声色,残忍地非要将她救赎。
她内里裹着一层紧身衣。
这是为了让血迹不洇出来,染上警服,被别人看见。
巨大的鹰徽悬在红幕中央,它不会说话。
但它的重量几乎无人能够扛起。
所谓真正代表选民的旨意的抉择,台下许多人没有经历过。
蒋明也没有。
人,在愤怒。
17个女孩从老旧战机陆续走下来的时候,人的情绪能够被感知。
不是高耸入云的写字办公楼,不是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,是人。
看着电视的、叼着烟斗的、开着收音机的、织着围巾、撰着稿件的、喝着咖啡的、浇着花的
这种愤怒让权力的心脏颤抖。
它也许可以挥霍人的容忍,但它不敢触碰他们的愤怒。
我们都曾向鹰徽举誓,至少它相信我们不惜生命,完成使命。军队的身后是国家,我们的身后是人民。
人民的愿景是天,我们是人民手中的刀。挥开混沌、惩奸除恶是我们的使命。
与会席上,年轻的小警察悄悄擦去不经意掉下的泪水。
金钱和残酷的现实,会让人心麻木。
警察的现实尤为残酷,他们的心尤为麻木。
那些人也曾在黑暗中祈祷过我们。
我们本该作为守护神降临。我们本该愧疚。
没有所谓荣誉,这是警察之耻。
好在人心还没有麻木到不知廉耻。
第45章
警督不是什么大官。
这样的衔级,在总司一抓也能有一大把。 ', '')('只不过她承接总统亲自批示的极昼行动,能调动的权力很大。
*
颜挈把她带到雪域之前,她以为自己见证的世界足够黑暗。
贫穷的第三世界流淌污秽,高高在上的第一世界纸醉金迷。
见到她落荒而逃的狗,对她颐指气使的人。
直到真正直面地狱。
她知道颜挈是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。
*
颜挈看起来与常人无异,白净的外表,流畅的言谈,瘦小的体格有一点营养不良的痕迹。
她对蒋明直言不讳。她经历过痛苦,她与常人不同。
死亡威胁、暴力管束、禁制药成瘾、求生意志逼迫下的徒劳挣扎。
她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没有神明。
那些一呼百应的、手眼通天的、腰缠万贯的、草菅人命的,只是动了恻隐之心,就能清算这水深火热。
李渊和。
她不感激她,她很讨厌她。
像白婳一样讨厌她,像盲点其她人一样讨厌她。
她们本该死得破破烂烂,像无知无识的牲畜一样。
她却一定要把她们抬到人的高度,让她们看清这个世界本质的运行机制。
救世主总是活在自我感动中。
*
而蒋明也成了一些人的救世主。
让本该痛苦而死的人重活一遍。
不同的是,颜挈她们有花老板,这些人一无所有。
蒋明和李渊和是不一样的人。
她被警校洗脑得更加彻底,她想让所有人平安。
所以她救人的时候不畏牺牲,做不到完美就心存愧疚。
她对人的愚爱是她最性感的地方,颜挈觉得恶心,但十分带感。
从雪域回来以后,蒋明似乎染上ptsd。
尸山血海的冲击力,比不上无辜者的葬送。
* ', '')('表彰会,蒋明去得晚,让大家等她,却真不是摆架子。
会议前夕。
颜挈逛街,开开心心地拎着一摞水果、零食和烧烤回到宿舍。
刚推开门,一股热浪扑面而来,熏得她愣了一下。
三十摄氏度的供暖设备运行着,把房间里的绿植都蒸耷拉了。 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