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狸子拖着又一具尸体,扔进碎砖堆里。
清理得差不多了。一会儿我开路。你把你的人召集一下,一楼汇合。
砰
一声脆响淹没了她的尾音,紧接着是耳麦那头颜挈的哀嚎:哎哟!
笨蛋警察刚锯开一扇门,一脚踢开,突然在门口站住。
颜挈没在意,在和花老板讲话,从背后撞了上去。
急刹追尾,坚硬的头盔给她磕了个眼冒金星。
一天天的。
干活已经很累了,还要给她整这些。
颜挈推开蒋明,差点一脚踢翻门边的铁桶。
骂声噎在嘴边没来得及吐出来。
你爹这都是些什么?
凝固的红色液体中嵌入几支堵塞导管,桶壁斑斑驳驳,像菜市场用来杀鱼的装备。
升腾起的腐烂腥味透过头盔,熏得人一阵头晕。
颜挈毫不掩饰地皱了皱鼻子,抬起头,探照灯晃到房间中央。
别管它。那是备品,等取货的。已经死了。去找别的人要紧。
沉默许久的李渊和忽然发话,声音沙哑。
颜挈很确信她没看到这些东西,但她确凿地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。
李渊和猜到她们在哪里。
李总,她们还活着。
是蒋明的声音。
她第一次直接和李渊和对话。 ', '')('络在天花板上的管子错综缠绕吊起的人,密集的针头固定着皮肤,细软管从喉部连接进体内。
体征检测设备扣在脖子上,似乎没有开着,显示屏是黑的。
她们脚踝处的编号洗了一半,留着淡淡的墨渍,头发被剃光,胸脯还有起伏。
似乎听到异常响动,其中一个的手指抽搐了一下。
没有反应。
*
管子穿过墙角的黑色铁箱,玻璃窗口内,气泡在水里沸腾,发出不间断的嗡鸣。
不知是不是太久没人管理,提示报错的红灯间歇地闪着。
没用的,已经出货了。那些是被摘了消化器官的。面对蒋明的质疑,李渊和没有表现出不耐心。
她的声音却越发虚弱,三言两语地解释。
为了保持活性,减少杂质,提高品质,做外代谢的工序。买方提货就要处理掉的。
走吧。走吧,别浪费时间。
她关了通讯。
蒋明的大脑慢速运转。
除了旁听的几课刑侦,她几乎没有接触过生物学有关的知识。
李渊和在讲什么,她听不懂。
走吧。
颜挈把铁链子拽了拽,哗啦一声,转身出了房间。
走了老几步,她忽然发现那傻狍子没有跟上来。
蒋明?
无人回应的呼喊。
她站在原地没动,抬头盯着那些毫无反应的身体。
护目镜之下看不见她的表情。
皮肤还柔软,血液未干涸,不知是否还有意识,会不会痛。
她在想办法将这些人带回去。
飞机有位置,自己有余力。
*
杀了。颜挈站回她身边,指节敲敲她手中的枪杆。
平静而强势,一如既往地像在下达命令。
枪膛中火药爆炸的烈响撕开寂静,难得干净的房间再次溅满泥泞和腥膻。 ', '')('握着铁链排长队的女孩子站在走道里,在每声枪响后,条件反射地震颤一下。
但无人哭喊,也还算乖。
行了,走吧。
颜挈以监督者的姿态站在她身边,波澜不惊地仿佛在看一场乏味电影。
枪声止息,她一把拽住她,转身出门。
一手牵着铁链子,一手牵着条子。
颜挈感觉自己从来没同时溜过这么多狗一群没有智性的低等生物。
枪声传到上层,花狸子察觉到,病中解说者的心绪仿佛低落一瞬,却一如既往没有宣之于口。
花狸子扶着她靠墙坐下。
我联系飞行员。李渊和发了烧,昏昏沉沉中心声愧疚。
她想帮着做些事。
*
花狸子刚想开口说什么,稍稍放松的神经猛然绷紧,掏出手枪指向身旁阴暗的走道。
昏暗中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身影,蹑手蹑脚地想要逃跑。
花狸子的动作吓得他一个哆嗦。
男人下意识举起一副不省人事的躯体,挡在自己身前,用枪抵住了人质的脖子。 ', '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