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滚开!门口的青年踢了她一脚,激怒地压着声音,脚都腾空了,自己找地方躲!
隐形门砰地关上。
无垠的恐惧啃噬着她,方恬迷茫地四下环顾。
结冰的血水和被炸烂的墙壁,一览无余,岌岌可危。
脚步声从楼道口传来,方恬连滚带爬地缩到一堆废墟后面。
蜷缩着尽量减小体积。
地上的血水被她带出印记,不久就在衣上结成固体。
活宝,在楼道里扔炸弹。条子干活就是邋遢。
说话的是个女人。
一句一骂,调子很脏。
也不怕山体坍塌,把我们都埋起来。
伴随着咬牙切齿的骂声,硬底靴泄愤般踹向一块硬物。
雇佣兵戴着头盔的脑袋飞出几丈开外,砰的一声落在方恬面前,又顺着冰面滑出老远。
方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无声地跳开半步。
她害怕自己剧烈颤抖中撞到砖块,暴露行踪。
她看见那两个人。
精良的、价值不菲的装备,手中提着枪,防滑靴踩碎地面上新结的薄冰。
前面一个不干不净地骂,后面一个默不作声地跟。
后面那个女人,护目镜碎了,露出她受伤的脸。
绷带胡乱缠着左眼,脸色白得像死人一般,神情麻木,面容憔悴。
她们过来了,方恬不敢看了。
她将脸埋进膝盖,无声地颂佛。 ', '')('说话声忽然停住了。
她们距离她,不过两米开外。
方恬的心脏停了摆,眼泪夺眶而出。
阿兰被这些人杀死了。
但她还不想死。
嘘前面的女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带着狡黠的戏感。
她听见人类刻意的屏息凝神。在墙壁里,一扇不起眼的暗门后面。
当然还有躲在附近的女人。
但那个女人不需要她刻意处理。
恐怖与戏谑在弥漫,如同蛛丝,粘住整个楼层。
楼上的枪声不合时宜地安静下来。
方恬的意识断了片,大脑嗡鸣,哭出了声。
细微的哭泣被粗暴的开门声淹没。
一声失了智的尖叫。是方恬的同事们。
仿佛是绝处的羊群终于见到潜藏的猎豹。
军爷!军爷,我们投降我我们回去吃官司
密度饱和的人群,忽然又增大了可塑性,疯狂地向里挤压着。
窒息、变形,尽力和她手中的那柄枪保持距离。
军爷带着哭腔的赔笑,是刚才把方恬推出门的那个青年。
讨好破了音,像一个天赋异禀的丑角演员。
咳咳。
气温太低了。
李渊和打了两针镇痛的身体,撑不住这样的寒冷。
她等不及前面那位墨迹,不禁催促:快点。
花狸子利索地拉了保险销,把手雷丢进去。
人群又尖叫着外涌。
门却被关上了。她的力量很大。
把哭嚎声也一同关在门里。
花狸子抱着李渊和扑倒,爆炸的冲击将二人震开。
断肢与碎石四处迸飞,血雨噼里啪啦地淋下来,溅得墙上和天花板上,到处都是。 ', '')('花狸子下意识为她挡住腥臭的液体。
带着防护手套的双手捧住李渊和的脸,传导温度,让她不要这么难受。
方恬随着爆炸,飞了出去,撞在宿舍墙上,和碎砖一同落下,失去了意识。
*
地下五层。
警报冰冷而尖锐地长鸣。
除了爆闪的红色预警灯,这层楼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没人?
耳麦中传来颜挈犹疑的询问。
蒋明朝黑暗中开了一枪,拉着颜挈缩回掩体。
良久,没有回敬的子弹。
雇佣兵都在上面。蒋明端着枪站起身,该死,灯在哪儿,这么黑。
透过夜视模式,好不容易在墙上摸到了电开关。
蒋明踮着脚,一个一个拨开。
回应她的却只有零星几盏。 ', '')